23岁的安酒瘦的有些过分了,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肤色也毫不意外的苍白的,秦诗很难把她与18岁的安酒联系到一起。
安酒唯一没变的是睡姿,缩成一小团,只露出眼睛和额头,死死地抓住枕头。
安酒病的很严重,这是秦诗昨日才从秦歌和洛阳口中得知的,晚上便拽着还在亲热的秦歌与洛阳上了火车——她的经济并不支持她坐飞机。
秦诗很清楚的记得18岁的安酒。
18岁的安酒有点婴儿肥,腰,手腕和脚踝却极纤细而有力,出落的极好看,眼睛和头发都极黑,皮肤却极白,笑的时候很漂亮。
像小狐狸,有着未经人世的烂漫和与生俱来的狡黠。
18岁的安酒不是一个好学生,或者说,14岁的安酒就已经不是一个好学生了。
秦诗认识安酒时安酒14岁,读初二,和秦殊玩得极好 ,而她在读高二,只在接读初一的弟弟放学时见过她几面,后来因为身体原因,秦诗休学了一年,安酒读高一的时候,她还在读高三。
虽然休学了一年,但学校依然把学生会会长的位置留给了秦诗,每次秦诗去巡查,十有八九会见到逃课的,正在翻墙的安酒。
秦诗每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记下来,汇报给学校,但只要安酒唇角一扬,眉梢一挑,她的心便也跟着一扬一挑,想记名字的手迟疑了一次又一次,最终只留下一句:
“下午好,请问您叫什么名字。”
安酒似是很惊讶一般,手滑了一下,直直地摔了下来,正摔在秦诗怀里,她抬起头,拨开额前的碎发,笑道:
“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,生了一场病,连我都忘了。”
秦诗好脾气地将女孩扶稳,示意她说下去。
安酒解下围巾,露出颈项的一颗极小的,黑色的痣,略带讥讽地道:
“记住了,我是安酒。那个当年被你怀疑想搞你弟弟的安酒。”
安酒。
秦诗默念了一遍。
秦诗对弟弟管的很严,基本上是不允许秦歌与女孩子来往的,而安酒更是不许。
她不是一个好女孩,她脖子上有痣。代表着上辈子她是刎颈而死的,刎颈而死的人,又有几个是好人呢。
这是当时的秦诗一本正经的哄骗秦殊时说的话。
从此秦诗再见到安酒的时候,这颗痣都被她极小心的藏了起来。
秦诗突然生起了掀开安酒的被子看看那颗痣的想法,但最终是放弃了,她得走了,她不想回到那个寒冷的城市之前把自己的心也变得寒冷。
秦诗来得快,走得也快,早上才下车,中午又继续在车上颠簸,26岁的秦诗过了做梦的年纪,不能再将心思花在安酒睫毛尖的水珠上了,她必须努力攒钱,结婚生子,然后安度晚年。
像每个人一样。
但秦诗依然趴在车窗上,很努力地往身后的那座城市看。
她默念道
安酒